第一百四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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黛玉惊讶道：“你想外放？”
苏子涵点头,“与其在翰林院熬资历，不如出去做些实事。”
黛玉就笑道：“我随你一起去。”
苏子涵就松了一口气,他还怕黛玉舍不得离开京城呢，毕竟要是外放，以他现在的资历,去的最多的是县城和府城，那里可没有京城这样繁华。
苏子涵就去和大哥商量。
苏子文正从外头遛鸟回来,看见弟弟，高兴地挥手道：“你今儿回来的倒早，来，陪大哥我喝酒去。”
严氏微微皱眉,想到两兄弟相聚后的确没恳谈过，就决定暂时网开一面，下去让人准备酒菜，回来就听说苏子涵想要外放的事。
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苏子文就拍着桌子道：“好！我就常说咱们家又不缺权，也不缺钱，何苦跑到这里来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？走，你直接谋个姑苏的空缺，就在咱们家那里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，等以后我和你嫂子走了，我的一切都是你的。”
苏子涵哭笑不得。
严氏则直接冷下脸来，“也不怕风大了闪掉舌头，你们家不缺钱是真的，什么时候连权也不缺了？感情苏大爷在朝中还是大官呢？”
苏子文翻着白眼道：“强龙不压地头蛇，你看谁敢在姑苏地界上欺负我们苏家人？”
严氏恨声道：“你道谁都和你一样？我们家子涵是有大志向的人！子涵，你别听你大哥说，你可是探花郎，如今在翰林院里正得用，再熬个几年，进入六部行走，以后有你封侯拜相的时候。”
“封侯拜相有什么意思？还不是一样的过日子，他就是做了王爷也没我自在，成日里从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不得停歇，像我多好，也就年轻的时候劳累一些，你看现在，我想带你来京城就来京城，改日咱们去江南玩玩。”
严氏面皮薄，见苏子文说的不三不四的，脸色微红，就气得瞪了他一眼，示意他闭嘴。正要继续劝说，苏子涵就正色道：“大哥，大嫂，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着想，只是我却自有一番思量，我之所以来科举，无非是想要百姓好过些，心中正有几个主意想要改革，只是正如大哥所说，此时朝臣互相倾轧，根本无我立足之地，所以我才想要外放。”
苏子文冷哼一声，“你在京城是互相倾轧，难道外面就干净了？上行下效，说不定底下还要乌烟瘴气，难道到了外面你不同流合污就能独善其身了？”
苏子涵正色道：“所以我想去宜春县。”
严氏还没明白，苏子文却是面色大变，他盯着苏子涵的眼睛问道：“你决定了？”
苏子涵严肃道：“是。”
苏子文沉默片刻，道：“大哥不如你，你既想去就去吧，宜春县不难去，走动的银子就省下来给你做车马费吧。只是，弟妹那里怎么办？”既然决定要外放做出一定的成绩来，那就不是一年两年能做成的。他没有子嗣，以后他们这一房就是靠弟弟，所以夫妻两个自然不能分离太久。
“我已与她说过外放的事了，但没说宜春县的情况。”
“回头你问一下她，看她愿不愿意和你一起去，”要是不愿意，那就安排一个通房跟着，天大地大子嗣最大。只是这句话在看到严氏的脸色的时候，到底没敢说出口。严氏最讨厌在她面前说什么妾室通房的事了。
苏子文打算回头再找弟弟商量一下，拉着严氏转身走了。才走出苏子涵的视线，严氏就让众人退下，低声恨恨的问道：“那宜春县是怎么回事？是什么地方的？我怎么没听说过？”
“天下的县城多的是，你没个都听说过呀。”苏子文不在意的道。
“那你们干嘛都那副表情，快说，宜春县到底在哪里？”苏子文松开妻子的手，心虚的仰着脖子离开。
苏子涵则回去找黛玉，黛玉问他，“是贵州的宜春县？”
苏子涵诧异，“你听说过？”
黛玉点头，“我看过地志，里面说宜春县穷山恶水，你怎么想要去那里？”
“我在想，宜春县的条件如此差，若是在那里都能做到的事，没道理在别的地方不行，而且宜春县的县令已经大半年没委派了……”
黛玉虽然没认同他的话，却觉得他说的倒也没错，不如先从宜春县开始。
“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？”
苏子涵眼睛一亮，“你愿意和我一块儿去？”
黛玉就奇怪的看着他，“我自然是要和你一块儿去的。”
苏子涵就抓了她的手道：“委屈你了。”
严氏听说宜春县是那样穷山恶水的地方，足足将自己关在屋里两天，第三天才出来咬着牙道：“你想去就去吧，只是黛玉怎么办？”
苏子涵就松了一口气，这几天他没敢提，就是为了等嫂子的准信。长嫂如母，苏子涵希望能得到她的支持。
“黛玉和我一起去，嫂子放心，我会照顾好她的。”
严氏叹了一口气，有些感概的看着苏子涵的背影。后边的苏子文就撇撇嘴，拎着鸟笼又要出去遛鸟。
严氏就回身瞪了他一眼，“都是你的错，打小就给他请那些乱七八糟的师傅，正经的书不学，偏学回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，不然他能想着去宜春县吗？”
苏子文就委屈道：“这怎么也怪我？不是你说要子涵要科举，我这去求了这么多的先生过来教他的吗？你说他正经书不学，那他现在是怎么考探花的？”
“那是他们教的吗？他们只教了子涵读些杂书，子涵能一路顺利考上来靠得是书院先生们的教导和自己的刻苦，关那几个什么人什么事？”
……
苏子涵的上司接到苏子涵的请令吓了一跳，还以为苏子涵是受了谁的迫害，可一查才知道完全是苏子涵自己要走的。
因为苏子涵在御前行走，他的上司也没耽搁，当天晚上就将折子放进去给皇上批阅了。
皇上收到奏折的时候也是心中疑虑，就将苏子涵叫去问话。
除了皇上身边的苏公公外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，而苏公公虽然贪财却一直很有分寸。知道什么该说，什么不该说。
皇上亲自批复了苏子涵的调职任书，更是在早朝的时候大赞了苏子涵一顿。
榜眼心中难免不岔，四十来岁的状元郎却羡慕却钦佩的看向苏子涵，若是他再年轻个二十年，他也不一定能下这个决定，看来此人以后必定不俗。
皇上坐在上面，将这些人表情一一看在眼里，状元和榜眼站在一起，这样的比较，状元郎就闯进了皇上的眼球，心中暗自点头，此人倒是可以培养。
等到熙燕知道黛玉要离开京城的时候正赶上张仕成的大嫂去世。
以熙燕的身份，本来去不去都是一样的，但夏云天和张仕成要好，张仕成又是将嫂子当母亲一样看待的，熙燕就想去凭悼一番。
探春虽然才进门不久，却已经将自己和钱氏的院子打理的整整齐齐了。因为感念钱氏，探春对三个孩子都很疼爱，将钱氏的丧礼打理的还不错。只是可惜她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，到底出了几个小错，但张仕成安慰她道：“你做的已经够好的了。”
熙燕过来，见她面上虽然疲惫，神色却没多大的变化，还是如以前的生机勃勃，而且眉眼间多了一抹自信。
熙燕就说起黛玉离开的事，“也不知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重聚，到时我们约上姐妹几个去给她送行吧。”
探春点头，“只是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走。”
“听说挺赶的，也就过几天的事。”
探春沉默片刻，道：“林姐姐走了，我怕是也要离开京城了。”
熙燕就惊疑的看着她，“这是怎么说？”
探春就叹了一口气，“齐国公府的事你也知道，其实二爷他早就想搬出去了，只是大嫂一直觉得大哥这样搬出去对不起列祖列宗，所以一直拦着，这次就算是为了三个孩子，我们也是要搬出去的，只是他们又不愿违反大嫂的意思，所以他们就不另外在京城中买房子了，还是住在齐国公府里，只是二爷申请出外练兵，我们一家和大伯一家就跟着一起去。”
熙燕吃惊，“说了是什么地方吗？”
“应该是北疆吧，那边闹的比较凶一些。”
这样就有两个人离开了。
熙燕摸摸肚子，有些怅然的回去了。
黛玉是带着生哥儿一块儿走的，苏子涵可以教他功课，黛玉则主要是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。
黛玉走的时候，除了宝钗没来送她，大家都到了，就是一直躲着大家的宝玉也来了，这次他的眉宇间又多了愁色，看向黛玉的神色中复杂无比。
宝钗和宝玉的婚事也不远了，所以宝钗才没有出门，却让莺儿给黛玉和生哥儿带了不少的小礼物。
苏子涵也看到了宝玉，对于这位仁兄，苏子涵的心中更加复杂，他只觉得这位兄弟实在是太倒霉了，但很显然，倒霉的受益人是他，所以苏子涵才会心中复杂。不过，妻子还是要守着的。
等苏子涵和黛玉离开，探春没隔多久也要离开了。
张仕成的官职是夏云天给走关系安排的，他如今留在京城，北疆那边虽然有心腹，但都没有张仕成来得信任。
很快就到了除夕，这是熙燕嫁给夏云天的第一个春节。平阳侯府冷清了六年，很是隆重了一番。
第二天熙燕就陪着老夫人进宫拜年。
老夫人担心的看了一眼熙燕的肚子，低声道：“你要是累了就和我说一声，我想法子让你下去休息一下。”
熙燕的肚子已经有四个月了，因为礼服宽厚，要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怀孕了。
一般来说四个月的胎儿算是坐稳了，但老夫人还是担心，毕竟，这些女孩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，熙燕嫁进他们家后她也从不让她立规矩，生怕她会累到。这次起码要闹到下午，别说是孕妇了，就算是周氏那样的只怕也累得够呛。
何止是累得够呛！
熙燕脸上带着恭敬的笑随着众人给太后和皇后请安，等一下她们还要在太后和皇后的带领下祷告，她从不知道原来起身—下跪—起身会这么累，而就是这么累，每年依然有这么多的人冒着生命危险进宫，只为远远的看上坐在前面的人一眼。
熙燕的眼角划过一个六十多岁，满脸是汗的老夫人时，心中微叹。
众人移步，老夫人正要带着熙燕随着众人过去，就有一个小宫女悄悄地走过来道：“老夫人，三夫人，娘娘让我带你们到偏殿去休息一下。”说着视线在熙燕的肚子上一划而过。
老夫人听说是女儿派来的，赶紧满脸是笑道：“是娘娘派你来的？你回去禀告娘娘，只说我们不要紧的。”
“这是娘娘的一片心意，还请老夫人和三夫人随我过去，等一下娘娘说不定还要问话呢。”
老夫人就轻轻地点头，熙燕就笑道：“那就劳烦姐姐了。”说着拿了一个荷包塞给她。
小宫女连忙推辞，若是其他时候熙燕给她，她自然是会收的，但现在在老夫人面前，她哪里有胆子接受？
熙燕大概知道她的顾虑，也没有勉强她。
偏殿里很显然是专门收拾过的，桌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。
小宫女将人送到后就躬身退下去了，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盘点心和一壶茶回来。
“老夫人，三夫人，你们先在这儿休息，等前面开席了，我再过来叫你们。”
老夫人矜持的笑道：“多谢你了。”
“这是我的职责。”
将人带到偏殿的职责？熙燕低下头喝茶，当做没听见。老夫人也没追问。
黛玉惊讶道：“你想外放？”
苏子涵点头,“与其在翰林院熬资历，不如出去做些实事。”
黛玉就笑道：“我随你一起去。”
苏子涵就松了一口气,他还怕黛玉舍不得离开京城呢，毕竟要是外放，以他现在的资历,去的最多的是县城和府城，那里可没有京城这样繁华。
苏子涵就去和大哥商量。
苏子文正从外头遛鸟回来,看见弟弟，高兴地挥手道：“你今儿回来的倒早，来，陪大哥我喝酒去。”
严氏微微皱眉,想到两兄弟相聚后的确没恳谈过，就决定暂时网开一面，下去让人准备酒菜，回来就听说苏子涵想要外放的事。
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苏子文就拍着桌子道：“好！我就常说咱们家又不缺权，也不缺钱，何苦跑到这里来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？走，你直接谋个姑苏的空缺，就在咱们家那里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，等以后我和你嫂子走了，我的一切都是你的。”
苏子涵哭笑不得。
严氏则直接冷下脸来，“也不怕风大了闪掉舌头，你们家不缺钱是真的，什么时候连权也不缺了？感情苏大爷在朝中还是大官呢？”
苏子文翻着白眼道：“强龙不压地头蛇，你看谁敢在姑苏地界上欺负我们苏家人？”
严氏恨声道：“你道谁都和你一样？我们家子涵是有大志向的人！子涵，你别听你大哥说，你可是探花郎，如今在翰林院里正得用，再熬个几年，进入六部行走，以后有你封侯拜相的时候。”
“封侯拜相有什么意思？还不是一样的过日子，他就是做了王爷也没我自在，成日里从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不得停歇，像我多好，也就年轻的时候劳累一些，你看现在，我想带你来京城就来京城，改日咱们去江南玩玩。”
严氏面皮薄，见苏子文说的不三不四的，脸色微红，就气得瞪了他一眼，示意他闭嘴。正要继续劝说，苏子涵就正色道：“大哥，大嫂，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着想，只是我却自有一番思量，我之所以来科举，无非是想要百姓好过些，心中正有几个主意想要改革，只是正如大哥所说，此时朝臣互相倾轧，根本无我立足之地，所以我才想要外放。”
苏子文冷哼一声，“你在京城是互相倾轧，难道外面就干净了？上行下效，说不定底下还要乌烟瘴气，难道到了外面你不同流合污就能独善其身了？”
苏子涵正色道：“所以我想去宜春县。”
严氏还没明白，苏子文却是面色大变，他盯着苏子涵的眼睛问道：“你决定了？”
苏子涵严肃道：“是。”
苏子文沉默片刻，道：“大哥不如你，你既想去就去吧，宜春县不难去，走动的银子就省下来给你做车马费吧。只是，弟妹那里怎么办？”既然决定要外放做出一定的成绩来，那就不是一年两年能做成的。他没有子嗣，以后他们这一房就是靠弟弟，所以夫妻两个自然不能分离太久。
“我已与她说过外放的事了，但没说宜春县的情况。”
“回头你问一下她，看她愿不愿意和你一起去，”要是不愿意，那就安排一个通房跟着，天大地大子嗣最大。只是这句话在看到严氏的脸色的时候，到底没敢说出口。严氏最讨厌在她面前说什么妾室通房的事了。
苏子文打算回头再找弟弟商量一下，拉着严氏转身走了。才走出苏子涵的视线，严氏就让众人退下，低声恨恨的问道：“那宜春县是怎么回事？是什么地方的？我怎么没听说过？”
“天下的县城多的是，你没个都听说过呀。”苏子文不在意的道。
“那你们干嘛都那副表情，快说，宜春县到底在哪里？”苏子文松开妻子的手，心虚的仰着脖子离开。
苏子涵则回去找黛玉，黛玉问他，“是贵州的宜春县？”
苏子涵诧异，“你听说过？”
黛玉点头，“我看过地志，里面说宜春县穷山恶水，你怎么想要去那里？”
“我在想，宜春县的条件如此差，若是在那里都能做到的事，没道理在别的地方不行，而且宜春县的县令已经大半年没委派了……”
黛玉虽然没认同他的话，却觉得他说的倒也没错，不如先从宜春县开始。
“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？”
苏子涵眼睛一亮，“你愿意和我一块儿去？”
黛玉就奇怪的看着他，“我自然是要和你一块儿去的。”
苏子涵就抓了她的手道：“委屈你了。”
严氏听说宜春县是那样穷山恶水的地方，足足将自己关在屋里两天，第三天才出来咬着牙道：“你想去就去吧，只是黛玉怎么办？”
苏子涵就松了一口气，这几天他没敢提，就是为了等嫂子的准信。长嫂如母，苏子涵希望能得到她的支持。
“黛玉和我一起去，嫂子放心，我会照顾好她的。”
严氏叹了一口气，有些感概的看着苏子涵的背影。后边的苏子文就撇撇嘴，拎着鸟笼又要出去遛鸟。
严氏就回身瞪了他一眼，“都是你的错，打小就给他请那些乱七八糟的师傅，正经的书不学，偏学回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，不然他能想着去宜春县吗？”
苏子文就委屈道：“这怎么也怪我？不是你说要子涵要科举，我这去求了这么多的先生过来教他的吗？你说他正经书不学，那他现在是怎么考探花的？”
“那是他们教的吗？他们只教了子涵读些杂书，子涵能一路顺利考上来靠得是书院先生们的教导和自己的刻苦，关那几个什么人什么事？”
……
苏子涵的上司接到苏子涵的请令吓了一跳，还以为苏子涵是受了谁的迫害，可一查才知道完全是苏子涵自己要走的。
因为苏子涵在御前行走，他的上司也没耽搁，当天晚上就将折子放进去给皇上批阅了。
皇上收到奏折的时候也是心中疑虑，就将苏子涵叫去问话。
除了皇上身边的苏公公外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，而苏公公虽然贪财却一直很有分寸。知道什么该说，什么不该说。
皇上亲自批复了苏子涵的调职任书，更是在早朝的时候大赞了苏子涵一顿。
榜眼心中难免不岔，四十来岁的状元郎却羡慕却钦佩的看向苏子涵，若是他再年轻个二十年，他也不一定能下这个决定，看来此人以后必定不俗。
皇上坐在上面，将这些人表情一一看在眼里，状元和榜眼站在一起，这样的比较，状元郎就闯进了皇上的眼球，心中暗自点头，此人倒是可以培养。
等到熙燕知道黛玉要离开京城的时候正赶上张仕成的大嫂去世。
以熙燕的身份，本来去不去都是一样的，但夏云天和张仕成要好，张仕成又是将嫂子当母亲一样看待的，熙燕就想去凭悼一番。
探春虽然才进门不久，却已经将自己和钱氏的院子打理的整整齐齐了。因为感念钱氏，探春对三个孩子都很疼爱，将钱氏的丧礼打理的还不错。只是可惜她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，到底出了几个小错，但张仕成安慰她道：“你做的已经够好的了。”
熙燕过来，见她面上虽然疲惫，神色却没多大的变化，还是如以前的生机勃勃，而且眉眼间多了一抹自信。
熙燕就说起黛玉离开的事，“也不知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重聚，到时我们约上姐妹几个去给她送行吧。”
探春点头，“只是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走。”
“听说挺赶的，也就过几天的事。”
探春沉默片刻，道：“林姐姐走了，我怕是也要离开京城了。”
熙燕就惊疑的看着她，“这是怎么说？”
探春就叹了一口气，“齐国公府的事你也知道，其实二爷他早就想搬出去了，只是大嫂一直觉得大哥这样搬出去对不起列祖列宗，所以一直拦着，这次就算是为了三个孩子，我们也是要搬出去的，只是他们又不愿违反大嫂的意思，所以他们就不另外在京城中买房子了，还是住在齐国公府里，只是二爷申请出外练兵，我们一家和大伯一家就跟着一起去。”
熙燕吃惊，“说了是什么地方吗？”
“应该是北疆吧，那边闹的比较凶一些。”
这样就有两个人离开了。
熙燕摸摸肚子，有些怅然的回去了。
黛玉是带着生哥儿一块儿走的，苏子涵可以教他功课，黛玉则主要是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。
黛玉走的时候，除了宝钗没来送她，大家都到了，就是一直躲着大家的宝玉也来了，这次他的眉宇间又多了愁色，看向黛玉的神色中复杂无比。
宝钗和宝玉的婚事也不远了，所以宝钗才没有出门，却让莺儿给黛玉和生哥儿带了不少的小礼物。
苏子涵也看到了宝玉，对于这位仁兄，苏子涵的心中更加复杂，他只觉得这位兄弟实在是太倒霉了，但很显然，倒霉的受益人是他，所以苏子涵才会心中复杂。不过，妻子还是要守着的。
等苏子涵和黛玉离开，探春没隔多久也要离开了。
张仕成的官职是夏云天给走关系安排的，他如今留在京城，北疆那边虽然有心腹，但都没有张仕成来得信任。
很快就到了除夕，这是熙燕嫁给夏云天的第一个春节。平阳侯府冷清了六年，很是隆重了一番。
第二天熙燕就陪着老夫人进宫拜年。
老夫人担心的看了一眼熙燕的肚子，低声道：“你要是累了就和我说一声，我想法子让你下去休息一下。”
熙燕的肚子已经有四个月了，因为礼服宽厚，要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怀孕了。
一般来说四个月的胎儿算是坐稳了，但老夫人还是担心，毕竟，这些女孩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，熙燕嫁进他们家后她也从不让她立规矩，生怕她会累到。这次起码要闹到下午，别说是孕妇了，就算是周氏那样的只怕也累得够呛。
何止是累得够呛！
熙燕脸上带着恭敬的笑随着众人给太后和皇后请安，等一下她们还要在太后和皇后的带领下祷告，她从不知道原来起身—下跪—起身会这么累，而就是这么累，每年依然有这么多的人冒着生命危险进宫，只为远远的看上坐在前面的人一眼。
熙燕的眼角划过一个六十多岁，满脸是汗的老夫人时，心中微叹。
众人移步，老夫人正要带着熙燕随着众人过去，就有一个小宫女悄悄地走过来道：“老夫人，三夫人，娘娘让我带你们到偏殿去休息一下。”说着视线在熙燕的肚子上一划而过。
老夫人听说是女儿派来的，赶紧满脸是笑道：“是娘娘派你来的？你回去禀告娘娘，只说我们不要紧的。”
“这是娘娘的一片心意，还请老夫人和三夫人随我过去，等一下娘娘说不定还要问话呢。”
老夫人就轻轻地点头，熙燕就笑道：“那就劳烦姐姐了。”说着拿了一个荷包塞给她。
小宫女连忙推辞，若是其他时候熙燕给她，她自然是会收的，但现在在老夫人面前，她哪里有胆子接受？
熙燕大概知道她的顾虑，也没有勉强她。
偏殿里很显然是专门收拾过的，桌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。
小宫女将人送到后就躬身退下去了，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盘点心和一壶茶回来。
“老夫人，三夫人，你们先在这儿休息，等前面开席了，我再过来叫你们。”
老夫人矜持的笑道：“多谢你了。”
“这是我的职责。”
将人带到偏殿的职责？熙燕低下头喝茶，当做没听见。老夫人也没追问。